1.
徐均朔当了一阵子黑户,期间成功说服郑棋元收留他为永久住户。郑棋元托关系给他上了户口,家里多了一张嘴,除了买菜要买双人份,各种日常花销都随之增长。
郑棋元坐在徐均朔对面,对方正埋头吸溜面,这已经是第二碗了。
“讲道理,你的胃怎么塞得下?”
徐均朔抬头瞄了他一眼,又从他碗里夹了土豆片。
郑棋元放下筷子,商量道:“不然你变回鸟吧,我买鸟食喂你,这样连衣服钱也省了。”
徐均朔拍拍桌子,一脸严肃,“食不言,寝不语。”
郑棋元:“……你牛逼。”
吃饱喝足后徐均朔负责洗碗,不过他的工作只是把碗丢进洗碗机。
晚上,郑棋元推开发情缠上来鸟叫的徐均朔,给他盖上被子,微微一笑,“食不言,寝不语。”
生理需求没有得到满足的徐均朔第二天早早醒来,出了趟门。郑棋元醒来发现对方背对他盘腿坐着,正在打电话,用的当然是他的手机。
“是,我要卖车。”
郑棋元警铃大作,一把抓住徐均朔的手挂断。
“卖什么?你哪来的车?”
“你的车啊。”徐均朔眨眨眼,“你都没钱给我买饭了,就不要开奔驰了。”
富人郑棋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穷成这样了,他气极反笑,“车没了我开什么?”
徐均朔很骄傲地抖抖他的羽毛,拉着郑棋元走到窗边,往下一指。
“喏!开这个。”
郑棋元探头一看,一辆黑色小电驴停在他家楼下。
“我新买的,喜欢吗?”
郑棋元毫无感情地咧了咧嘴,问:“哪来的钱?”
徐均朔憨憨一笑,“你的。”
“你这只臭鸟还挺得瑟?”
“你不喜欢嘛!”徐均朔瘪瘪嘴,“这东西哪有吃饭要紧,大不了我叼着你飞嘛。”
郑棋元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板,呵呵一笑,“喜欢,喜欢死了。”
2.
小电驴成了徐均朔的座驾,只不过开了没几次就闲置了。
他毕竟是只鸟,不飞的时候坐大奔,一个有毛一个有空调,不论哪个都比在冷风中开小电驴好。
洗完澡,徐均朔光溜溜地钻进被窝,被郑棋元抵住胸口。
“说了多少次,睡觉穿衣服。”
徐均朔抓住他的手摸自己,一边摸一边说:“可是不穿衣服摸起来比较舒服。”
郑棋元自认平时作风已经够开放,可是和鸟人一比,还是略逊一筹。他红着脸背过身,挥挥手,“今天不摸,你去穿上睡衣。”
徐均朔从背后抱住他,身子扭来扭去,“为什么啊?说好一三五摸,二四六不摸,周日石头剪刀布,你不要耍赖啊。”
郑棋元怒了,一下子转过身,正好和徐均朔鼻尖碰鼻尖,对方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。他卡了壳,剩下的话也没那么有底气了。
“明明是你每次石头剪刀布都耍赖……”
最后他把徐均朔搂在怀里,顺着光滑的脊背来回抚摸。徐均朔埋在他胸口咯咯咯地笑,舒服得蝴蝶骨上冒出一圈嫩羽。
“好舒服,好喜欢。”徐均朔轻轻哼着,舌尖舔着郑棋元的脖子,“无敌爆炸螺旋升天喜欢!”
郑棋元很难受,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,禁不起徐均朔一而再再而三地诱惑,尽管对方坦坦荡荡,不把这当回事儿。可是他每次听着那些天真又露骨,纯洁又情色的话,很难坐怀不乱。
徐均朔感受到了,他慢慢抬起头,亮晶晶的眼看着郑棋元。
郑棋元有点尴尬,抵着徐均朔问:“舒服了吗?舒服了就下去,我去趟卫生间。”
谁料徐均朔语出惊人。
“郑迪,我想给你生真正的蛋。”
3.
徐均朔生过很多蛋,但是那些都不是受精卵,真正的蛋是能孕育生命的。
郑棋元宕机了。
“啥,你说啥?”他甚至蹦出了口音。
徐均朔的手往下探,兴致勃勃地说:“我们交配吧!”
苍天呐。
郑棋元捂住了脸。他很想拒绝,说实话这样让他很有负罪感,像在拐卖无知幼童。可他的命根子被徐均朔攥在手里,他不敢轻易说不。
徐均朔的屁股在他上面蹭来蹭去,吃不进去就急,“你愣着干嘛呀,帮帮我!”
郑棋元一半脑子烧成浆糊,另一半也濒临死机,他喘着气揪住作乱的鸟儿,说:“朔朔,你冷静一点,你听我说,咱俩有生殖隔离,你生不出来的。不是,我的意思是,虽然你是鸟,但你现在是人的样子,我们人如果做爱……就是交配,我们首先得彼此喜欢。”
他语无伦次,颠三倒四。撅着屁股的徐均朔只听懂了最后一句,他尖尖的下巴抵着郑棋元的胸口,睁圆了眼睛:“你不喜欢我吗?我长得漂亮又可爱,顾宝都说我是娇凤里最好看的一只。我唱歌好听,下蛋也很厉害,你为什么不喜欢我?”
“我没有……”郑棋元试图解释。
徐均朔亲了他一口,“既然你喜欢我,我也喜欢你,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交配?”
郑棋元怀疑鸟类也会举办辩论赛,徐均朔一定是最佳辩手。
最佳辩手徐均朔不光嘴上功夫厉害,下面的嘴也很厉害,无师自通吃进去一小截。
郑棋元彻底烧了,管他是不是人,再忍自己就不是人了。
徐均朔被他做得满脸是泪,眼尾发红,尾羽都出来了。
“痛不痛?”郑棋元过了第一轮之后,理智回笼,一点一点亲掉徐均朔的眼泪。
徐均朔打了个哭嗝,手臂环上来,一边哭一边叫:“为什么没有鸟告诉我,交配这么舒服。”
郑棋元:“……”
他就不该多嘴,他应该做一个沉默的打桩机。
4.
一人一鸟睡了,还睡了不止一次。
郑棋元爽了,他憋了太久。
徐均朔也爽了,甚至乐在其中。他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肚皮。
“什么时候能下蛋呀。”
郑棋元敲他的脑袋,“你能不能想点别的?”
“我是一只鸟,我不想下蛋,我不是好鸟。”
“可你是公鸟啊?”
“那我就更厉害了啊。”
郑棋元说不过他,把人亲得迷迷糊糊,然后塞回被窝睡回笼觉。
滚了一个月床单后,徐均朔怀了。
现在轮到郑棋元每天早上摸徐均朔的肚皮。
“绝了,太绝了。”
“你不要摸我,我又想做。”
郑棋元讪讪收回手,耳根子有点红。他同手同脚地离开,心想,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。他没想过,徐均朔真的能怀上,这太超出他的知识范围。
徐均朔没过多久就变回了鸟,方便下蛋。郑棋元像产房外的男人,急得团团转,啥也帮不上。
“我摸摸你,会有利于顺产吗?”
徐均朔唧唧喳喳地叫,拒绝了这个白痴要求。
郑棋元无事可做,他在购物车里添了一堆奶粉尿不湿婴儿衣服,又觉得小鸟用不上。删掉之后他开始看鸟饲料鸟玩具和鸟窝,他甚至回家时会捎一些楼下的树枝。
“我给宝宝搭个鸟窝吧?”
徐均朔趴在床上没理他。
郑棋元一米八的大高个缩在沙发上,静静看着两米大床上巴掌大的徐均朔。
他渐渐困了,梦到自己家成了鸟巢。一醒来,发现床上多了三颗蛋。
“生了!朔朔你生了三个蛋!好棒!”
“你闭嘴,吵死了。”徐均朔翅膀捂住耳朵,继续睡觉。
三颗很普通的鸟蛋,郑棋元第一时间发朋友圈,很克制地发了两个字。
“崽儿…”
5.
“虽然但是,为什么我要孵蛋?”
徐均朔抱着枕头看电视,笑完之后才说:“我生蛋已经很辛苦了,难道还要孵蛋吗?你这个渣男。”
“我不是已经在孵了吗……”郑棋元揣着三颗宝贝蛋,瘪瘪嘴,“你不要乱讲,坏我名声。东北男人不做渣男。”
孵蛋的日子很枯燥,很无聊,还要应付别人。
“老郑,你怎么不遛鸟改盘鸟蛋了?”
“说了不是遛鸟……”
“哎,你瞧我这记性!你家朔朔呢?”
“朔朔在打游戏,他生……新买了三颗蛋,说能孵出小鸟。”
“所以你是在?”
郑棋元挠挠脖子,很不好意思,“小孩喜欢嘛,得哄着。”
蛋壳破的那天郑棋元如释重负,紧接着又对三只毛茸茸的小鸟爱不释手。
“公的母的呀?”
徐均朔瞧了瞧,“两只公的,一只母的。”
“那得起名字了吧?”
徐均朔很不开心地掰过郑棋元的脸,鸟类爱吃醋,他也不例外。他搂着郑棋元,细细密密地啄他的脸,“找算命的问一问就行。你好久没摸我了,我想交配。”
郑棋元有冤说不出。
之前明明是徐均朔不让摸的!
三只幼鸟挤在一块互相取暖,懵懵懂懂地看着床上缠作一团的两人。
6.
算命先生一直没找,幼鸟渐渐到了会飞的年纪。
它们偶尔会飞出去,不会飞远,就在小区里转悠。每次回来就给爸爸妈妈带礼物,树枝、树叶、石头、塑料袋,种类齐全。
郑棋元崩溃了。
“你们别往家里捡垃圾了行不行!”
“啾啾。”
“唧唧。”
“喳喳。”
郑棋元抱着徐均朔一顿揉,“宝儿,你确实值一百块,他们三个,倒贴给我一百块我都不稀罕买。”
揉完之后他认命地去擦灰。
徐均朔拍拍三只小鸟的头,竖起大拇指,“整挺好!”
郑棋元丢下抹布,“是整得挺好,整挺好是不正宗的东北话,你别教坏孩子。”
徐均朔做了个鬼脸,用口型说道:“郑迪大笨蛋。”
越长大鸟飞得越远,捡回来的垃圾越多。
郑棋元叉着腰,盯着蹲在窗台上的三只鸟,他指着老大。
“大奔。”
又指了指老二,“小电驴。”
到妹妹的时候,他到底不忍心欺负女孩子,“小茉莉。”
大哥二哥一声惨叫,口吐人言:“为啥我们的名字这么土!”
“捡垃圾的不配洋气。”郑棋元十分冷酷。
“是我们不配在这个家拥有姓名!”他俩哭哭啼啼地飞走了。
剩下一个妹妹急得扑腾翅膀,“哥哥哥哥不要丢下我,我不想一个人看爸爸妈妈交配。”
说完也飞走了。
郑棋元老脸一红,手脚倒是很麻利地把窗关上上锁,“再也别回来了!”
“它们飞去哪?”徐均朔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。
郑棋元把香喷喷的徐均朔抱起来,“去找它们的顾叔叔了。”
“哎呀!要给顾宝带礼物呀。”
“他们一路飞过去应该能捡很多礼物,别担心。”